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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没有信仰,我们怎么活

2020-10-31 09:02:35  阅读:188  来源: 互联网

标签:怎么 小虫 意义 果蝇 自己 舍友 信仰 人类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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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扇自顾自转着,苍蝇不时朝条形灯冲撞,然后黏在上面取暖,又倏然下来飞掠盘旋,有好几次它撞上了他的身子,撞上墙面,再撞回条形灯,静止不动。他被如此反复惊起冷汗,那种不畏生死的精神仿佛从书中跳跃出来,寄生在令人厌恶的生物上。怪不得这种精神被人类歌颂数千年,即使是一只苍蝇拥有了,也足以动摇人类的统治地位。只可惜它志气不高,沉醉于这毫无意义的野蛮动作中。谁能像赋予战争意义一样赋予它们如此的意义呢?他媚俗地想道,像那些不懂战争艺术却反对战争的义愤的人群。

他吃完饭不久,也刚高潮过,于是便体验到一种奇特的生理反应:原本饱腹的感觉转移到肚子左半边,右半边却有着貌似空腹的状态;他打了嗝,肚子却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常年饱受饥寒。(有人反对“高潮”一词,难道只能女性可以体会而男人那几秒就不算?)他感觉自己像被切成两半,不是生理意义上的两半,而是形而上的两半——一半隶属于肉体(它刚刚因食物而满足),一半归送给灵魂。但真理说过,没有灵魂这个戏码。他也不知如何解释,没有权利、金钱、地位作为推翻真理的基石,只有那几秒微妙的经验。他也无法解释每次高潮后的悔意,在那几秒钟他体验到从最高处坠落最低处的过程,没有摔得粉身碎骨,却由内而外地感觉碎了。不知何时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与魔鬼的交易,就像抽烟,酗酒,吸毒,拿在低处的生命本体,换窥视高处的短暂一眼。

亏了还是赚了?他没死,也没看清什么天堂。

他从柜子里取出昨天买的一盒圣女果(装在透明塑料盒里靠两个订书针扣紧,外面还套着未封口的塑料袋),发现里面爬满果蝇,他只粗略地瞧一眼,便果断用了“满”字。他手托着、不知所措,一股厌气和绝望之情在肚子里蔓延。两三只靠着封口的果蝇迅速发现异常,开始从夹缝中往外拱;有人带头,原本躲在血红果实附近的冒出来乱飞一通后开始模仿那几位领袖。他只需轻轻将封口对准那躯体一捏,这种不畏生死的精神就会化成垃圾不值得纪念;他也这么做了,对着那几位“领袖”。领袖的尸体便斜歪在盒子上,猩红的血点覆盖住它。但他几秒后就累了,到厕所扯开封钉后将它们扔进垃圾桶。你们是吃还是走,随意吧,但别浪费了。他回到座位上,想着那几处血点。在高中时,他第一次偶遇果蝇。说是偶遇,因为他从果蝇那感受到一种平等。它就在不远处观望他,像是凝在空中。他向来怕飞虫,边冒冷汗边挥手赶它。它像是知道他的反应,迅速但平稳地躲避着,仍然望向他。他气馁了,便卯足劲和它对视。他突然发现那两个滚圆的眼球后面藏有一些闪光的东西,它平稳的飞行动作像是被人为操控,它有目的地观察每一个对象——这竟是一个微型摄像机!一定有人在背后观察……会是谁……他率先想到是母亲,最近成绩不佳,老师说他上课不专注,他否认,母亲便用这种手法验证自己的话;也有可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但为什么要观察我……一回神,再定睛,果蝇不在了。

再长大点有一次偶然,他拍死了一只果蝇。尸体冒出的猩红血珠惊住他。他一直认为这种鲜红只是人类或高级生物所有,一只小小的果蝇竟然与他们具有同等属性。他惊慌并不是因为这鲜红,而是他失手杀死了与自己同等级的生物,就好像他杀了象,杀了鲸,杀了人。一种负罪感裹挟住他,直到他失手杀了第二只,第三只,这种负罪感才得以减轻。但他到如今仍然认为这是高级物种,就像他不去想为什么它们可以成群结队的躲开他的视线,克服万般险阻,豪取胜利之果实。因为我们人类便可以如此。

舍友三三两两接连回来,二百块的劣质吉他响出动听的部分民谣,另一舍友遥远地哼。但几秒后吉他弹错了一个音,停下来。短暂而意外的寂静使他不耐(而其实在舍友回来前这种宁静一直是他思考的背景音),他倏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虽然他早已习惯,但仍要后悔一阵,再立下誓言绝不再犯:身体已不像是先前要被切成两半的状态,而是成为一外一内的构成——外表下的他静坐在书桌旁(和其他舍友不同,他的书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木心的,勃兰兑斯的,曹雪芹的),这些书是他最好的伪装,不仅只是过路人看到后的惊叹,和他聊天的女孩同样会被他旁征博引的能力吓住,对,吓住,然后觉得他古板,继续刷微博。但他的人设已经固定了,在他看来。只有他知道内心的他究竟有多可怖,他渴望的快感超越他身体所能承受,几年前只有全天式的游戏与自慰才勉强使他内外平衡,现在游戏的乐趣丧失了,他寄托于书,而这是奢望,他读了那么多还是不知道书究竟能给这后现代社会的人们提供什么意义(像人们所一直媚俗地想的那样?)。他只得抑制不住的自慰来打发没有被安排的时间,他起起落落,想把体内的毒素排出,可这“起起落落”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容易上瘾的毒。

也很奇异的,他因此不碰烟和酒,为此他常常受到家人的赞赏和同学的另眼相看。

吉他声再次平稳响起,一个音触动到他,因此他又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差点落泪。他喜欢这种感觉,像是部分毒素悄然而逝。

他自觉自己是一个对世界善良且好奇的人呐。

虽然不会像圣人被渲染的那样,因踩死一只蚂蚁痛苦几天,他对一些脆弱生命的突然死亡仍然在意着。如果这个脆弱生命先前是和他和睦共处的状态,它的死去甚至会影响到他对人类的看法。他想起早晨偶遇的一只爬虫,从台阶上爬到地面,经过他的影子。(他晨跑值班,要站在刷卡机后一动不动,只得观察人们不尽相同的姿态。)后背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旁边的值班同学闭着眼打盹。人未至,街道空旷,天是夏天独属的透明浓郁的蓝。他倏然注意到那微不足道的虫。因高度散光,只见得一个黑不溜秋的点往影子这边挪。触及边缘的一刹那,他蹦出奇妙的联想。小虫会不会感觉到这光与影在身上的交汇?他顺着它移动的方向缓缓移动大腿,小虫便奇妙的一直在这分界线上走。它会不会感觉到异样?他兴奋地努力维持这平衡。持续了几秒,小虫突然停下步伐!它静止在似乎原地不动的位置处,好像在思考什么。他被这“小虫在思考”的意象逗乐了,就像听说一生辛勤劳作的农民有一天突然问道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小虫依旧会按照原先的动作继续着,依旧会游走在光影交汇处而却不再思索。它果然这么做了。

突然一只鞋砸在小虫所在的位置,他还没缓过神,鞋已经挪走,耳边响起刷卡机“叮”的叫声。他愤怒的抬头,像一场杀人案的目击者拥有万众瞩目的话语权力般,他要奋力指责这个滥杀无辜的人。这位异常漂亮而温柔的学姐疑惑地看住他,短暂的眼神交汇摧毁了所有思维能力,他从未接收过如此动人且独独指向自己的眼神,从天而降的幸福使其升华,他失语也丧失了什么,一瞬间又低下头,慌张地想着这一眼背后包含的各种各样未知的情感。目光所及处有一个黑不溜秋的点,因完全暴露在烈日下而闪闪发光。他忆起这是一只小虫,却在担心它的尸体是否脏了学姐的鞋。

他想着想着就把自己驳倒了:爱人类和爱生命似乎难以同时进行,一方总是要尝试冒犯另一方,就好像人类是生命的仇敌般。他又想起那只趴在自己箱子上睡觉的野猫,同样的黑不溜秋。一个月前它晃进宿舍,几个同学拿小鱼干喂它吃,它喜欢我们。另一个同学经过,没有吃的也想挠它,它一爪子上去让那个同学受了不少苦。它睡觉时头靠在手边,另一只手从箱子上垂下来,嘴里呢喃着。他在它身旁看书,享受着这份安宁。它一睡就是一上午。他和舍友说起它,舍友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哦就是那只睾丸特别大的黑猫啊”。他心中某种完美的意象裂开了一道缝,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睾丸这种东西理应长在狗身上而非猫身上,就仿佛狗理应都是公的,猫理应都是母的。他对那只黑猫的宠溺程度降低不少。但它之后再也没来过。

很多时候他渴望证明人不是唯一知道自己存在的生物,他希望鸟能懂,猫能懂,狗能懂,哪怕仅仅是果蝇也成。但鸟永远不肯接近人,狗通红的阴茎还杵在他脑海里(一只狗曾当着他面与另一只交媾,边交媾边眨眼看他)。这不是它们的错,也不是我们。这是一种无法逆转的遗憾。这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而现在的悲哀不是大多数人已无法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也不是爱人类与爱生命具有了相异性,而是当人类有机会悲哀生命,有机会感知人类与外界的联系时,没有了知觉。

他洋洋自得于这思考的结果,身体也配合的逐渐恢复常态。一切又井然有序——吉他声,风扇声,还有飞虫振翅声(甚至还有躁动的抖音外放声)。天黑了,他照常去操场散步。关了灯,关了风扇,走出门。

所有一切都留在身后了,他孑然一身,像刚出生的耶稣。

交错街道两旁的路灯在他视野里构成了黑夜的另一层帷幕,像是一层淡软却黏糊的糖纸包裹住这片区域;还有一层帷幕覆盖了整个城市,整个国家,或许在他所知之外的,整个世界——那霓虹灯群齐心协力搭建的朱红色的保护帐。几颗星星靠蛮力捅破这一切,遗留的微弱的证明却在相比之下璀璨华丽的灯芯面前不能被人看见。“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这是艺术家对于社会的抗议与愤恨之词。但如果看不见,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是像星星这般无力的暴力证明,还是仅仅满足于自我构建的乌托邦世界?这一层层的视觉堡垒,岂是说坍塌就坍塌的?

但这不妨碍他喜欢这句话,连续的三个“不”带来的压抑感转化成快感使他愉悦。

隔壁是女生公寓,去向操场时必定要经过。大多数情况下,有至少三四对情侣拥在一起,享受着堡垒给他们的安全感。四周的灯光包裹他们,他们就像某种圣洁的形象高高在上,路过的人无意间看到都要自愧一段时间,而如果他们行走中没有注意到你,请躲开吧,不要尝试冒犯他们背后那形而上的主。自行车越停越靠近路中央,他既要躲开人,又要躲开车,还要躲开光,一条大道顿时成了曲径通幽处,而他的目光也不知往哪放。

他并没有觉得愤怒,相反的是,一种道德优越感油然而生。

在他眼里,他才是那高高在上的主,他信任未来,犹如希特勒信仰自己。

转弯后,他与一个女孩一前一后走在灯光朦胧的小路上,垃圾堆在他们右侧,废弃的自行车也常年堆叠于此;然后就是树,兴许是松树,宿舍楼梯的灯散在上面透出粘稠的幽绿。最终他还是要注意到她——她就在眼前,粉红色的薄衬衫透出里面淡雅的胸罩。他不得不看,或者说,必须得看,像看向路灯、看向松树、看向夜色一般普普通通地看,她只是环境的一部分,出现在他面前而没有特殊意义。没有。

没有吗?

他想起辛波斯卡的一句诗——“自遗忘的镜子打捞那些早已沉没的脸”。(有时候他发自内心地想当一名诗人,比如现在。)视线从胸罩处移开,她那短而小巧的辫子扑腾扑腾在他眼前跳跃,很多女孩都喜欢将头发盘开,瀑布般遮住她们的脖颈,而他独独喜欢这种充满力量和生机的发型,像一股跳动的黑焰不安在燃烧,并非白皙的脖颈坦然裸露。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却是那么具有特色,一切都恰到好处——曾经只有一人给他如此感受,而那早已被他掩埋在记忆里的存在,随着这个女孩的突然降临,一点一点被抽拨出来。

在这个时代,人的通过记忆追溯往事,甚至一个特殊的人的能力已经退化殆尽。借助于科技,光阴散落在随手可以取得的地方而无需费力不讨好的请求主动性的回忆获得。因此,寄生于记忆的情感被撕扯、断开,成为短暂而尴尬的无意义。我们的过去的宽度与厚度,不再取决于我们自己。

他突然被迎面而来的记忆惊吓住,随之而来的满溢的情感裹挟他,他对此无能为力。记忆中的女孩的背影开始与她重叠,却因驱动力的不足突然停下,他迷茫的看着两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缠绕一起,马尾辫摇摆、重合又分开,像旧时的钟。

他想起莫言笔下那块被切下却仍在地上跳动的人肉,隐约感觉到魔幻现实正在取代真实的世界。也许在那时,人人写实也成诗。

他跟在她身后,默然的,不知所措的,像是跟在母亲身后的犯错的孩子。记忆中的画面覆盖他的视线,那些早已褪去容颜的形体凭着惯性出现在恰当的位置,他知道在当时,此刻是最关键的时刻,因为在这几秒,汹涌的情感本将喷泄而出,他欲向暗恋两年的前桌女孩袒露一切。女孩的马尾静静地睡在肩膀上,她在做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就这么一直盯着、盯着,直到情感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折磨千遍,直到马尾永远刻在记忆深处,直到自己绝望地后退。

因为不圆满,所以记忆犹新。他再次体验到了当时自己复杂的心境。他一直相信,总有一些东西是高于人类意义本身的,正如有些情感高于语言所能承受。有些东西被他反复咀嚼回味,直到今天才领悟,当时恐惧的,是和现在同样的东西——他不敢走到前头去看她的脸。因为有些决定,必将导致某种意义的消解和崩溃。

他只能这样跟着,但走到一半时她似乎注意到异样,稍稍偏了下头。他立马惊慌失措,像是跪在皇帝面前的大臣,赶紧退到一边。他此刻要感谢自己的高度散光了,这个距离下,她的脸完全淹没在黑夜中,成为一副褪去容颜的形体。

记忆渐渐消散,情感淡去,一种新的感觉弥漫开来——感恩。他感恩这次偶遇,感恩记忆的重现。他静静地侧在她远处走着,时不时看向她,享受短暂又持久、卑劣又高尚的幸福。无需为这种幸福负责,是上帝赐给像他这样的无信仰者的福利。

就这样,他跟着她走上操场。他向来有个习惯:边听歌边在跑道内侧散步,任凭众人一次一次从他左右穿梭而过。每个人在第一次超越他时总是独特的,渐渐他记忆里只留下三两要么身材好的,要么有特质的女生(男生从不被他关注),然后计算上次相遇和下次相遇的距离差来调整自己的步伐,达到每次相遇都在一处差不多的位置。他有时会幻想她们注意到这一点,回过头打量他,他可以以微笑回应。

不出意外,她戴好耳机出发了。他看着那粉红色衬着的马尾辫一时融入黑暗,一时紧张地探出头来,差点想要与她一起并肩而奔,但最后还是忍住,也不算忍,这念头一闪而逝。

她很快消失在视野里了,但在下一秒出现在他眼前: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她说:“你怎么不跑?”

“跑没什么意义,只是想出来散散步。”

“你大一吗?”

“对,你呢?”

“我也是,舍友她们都懒,我习惯晚上跑跑步。”

“挺好的,保持身材嘛。”

她笑笑,他看不清。

“你住在我们隔壁?我看你跟我一直同路。”

她果然注意到我了,那片刻的偏头。

“对……一直跟在你后面挺尴尬哈。”

“还好还好……我还在想这年代还会有人跟在我后面呢!”

他脱口而出怎么不会有如果不是我犹豫怎会让你落入到怀疑自己的地步如果我不犹豫走出那一步即使你不答应我也至少留下了你曾被人爱慕的证明而非现在对自己存在的不确定。

她静静地看着他,他还想再说什么来延长这短暂的相遇,来不及了,她慢慢淡去,慢慢淡去了。

耳机里电吉他在轰鸣,钢琴在狂舞,他听到的,却是黑暗里小雨淅淅沥沥。这声音来自哪?他不知道,总有一夜,一晚,他听到如此时,脑海里全是她。

她一次又一次从他身边经过,他完全注意不到了。在他的意象里,她已完全被记忆里的她取代,他一步一步按既定的步伐绕圈走着,走着,直到操场只剩他一人。

他回到宿舍,立即写下一首诗——《黑夜》:

松树 路灯下倏然的鬼掌 伸来

情人于下拥抱 亲吻 空洞的 影与影交叠

路人蹒跚经过低头 恐惧二者

像本可以充满信仰的

对它们蔑视而过

却不得不老上十岁 年轻十岁

被纵容着 恐惧沿途的一切

自行车颓废在一起 一棵一棵的松树

在夜晚 品赏因风摩擦的快感

灯像树般间隔亮着 也着了魔

影子这里一处 那里一处

凝固地黑

难得没有人 影子在狂欢

人越来越少 影子越来越多

已经够黑了

却还在越来越黑

他越来越发现自己的用词不再受约束,似乎所有能想到的辞藻意象均可以在诗中呈现,把上帝和影子比成一类想必没人做过,但上帝不就是影子吗?为什么这一点会没有人想到没有人承认没有人说出?或许有人说过,但他未曾知道他的名字,就像他这么说,也仍旧默默无闻。现代解构了一切,至少在他这里,而过去人有过去人的生活体系,思维框架,敢于与世界辩论“为艺术而艺术”,然后写出什么,成为下个时代的永恒。现代将一切都碾碎了——语句,思维,甚至意象。我们对原来人们信仰或不信仰的感到疑惑,将自己的生命周期限定在当下与回忆而没了未来。未来是信仰最后的壁垒,而这层意义终于在现今塌陷了。

他有过寻找信仰的冲动,有过与世界辩论的勇气。

但那一点都不痛快,清醒太过悲哀,当他想到屈原时,终于彻彻底底悲哀下去。

十一

在小说中,人物“他”是谁?身为作者,很悲哀讲,他来源于一次一次迷茫的瞬间。当高潮过后,有时,一切价值体系尽数崩塌,什么也做不成,一下回归到远古时期,只剩求生的本能。而身体的缺陷在这种空虚时分被放大,缺陷背后的回忆便一次一次袭来,未来不存在了,历史不存在了,生命意义不存在了,也同样不存在死亡;有时,价值体系被重组,一只苍蝇,一只蚂蚁都具有超人的基因,平日忽视的存在开始暴露意义,而意义串接起来,构建出另一种世界模式。这过程时而长,时而短,全凭运气,想要抓住什么来减缓自己坠落的速度,却发现整个世界同样处在坠落当中。有时候想,自己没有信仰是不是一种历史必然,因为在这个时代,整个世界都没有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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